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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
皇后还想继续说下去，程析打断了她的话，递给她一个安心的眼神，“母后，儿臣知道。”
他话是这么说，面上表情却没几分听进去的意思。
素来皇子相斗，哪顾得手足之情。
要怪，就怪他们都生在帝皇之家。
既生晏，何生析。
时间到，宴会开始。
皇上也在此时赶到，和众爱卿说了几句后，大家开始用席。
大宫女们忙来忙去，美味佳肴依次端上桌。
程析又瞧了眼来处，心想他这位太子哥哥怕是不会来了。
他眉眼微垂，修长的睫毛在下眼眶打出扇形阴影，将他的眸子遮掩彻底，没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。
他身侧的官员给他敬酒，奉承他：“多日不见五皇子，还是一贯的温文尔雅温和亲切，属实俊朗之郎啊！”
程析仰眸间恢复了以往的温和友善，笑着回应：“礼部尚书你也不差啊，瞧你这夸得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在自夸呢。”
两人哈哈大笑，气氛融洽火热。
就在这时，一道颀长挺拔的身影由远及近，从小径尽头的昏暗中逐渐清晰。
来者气场太过强大，哪怕他没发出声音，也让众人纷纷侧目瞧向他。
“太子殿下。”人群中有人率先反应过来。
已有机灵的从席位上起身和太子行礼。
大家有一个整齐划一的动作，那便是纷纷朝他身后瞧去，动作齐整的训练有素。
程晏眉眼微顿，头一次觉得自己没什么存在感，被忽略的很彻底。
他居然不是人群的焦点，他们都在看他身后的......锦才人？
就连他，都不可思议的朝后看去。
小锦悦本就是被迫营业，岂料还没走近就成了人群的焦点，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她身上，冲她行注目礼。
她瞬间不自在了，手足无措头皮发麻，不知道自个儿仪态是否稳妥。
太多视线投来，导致她没注意到人群中那抹复杂神色，其中还带着满满的惊讶。
大理寺卿府的小女儿太过默默无闻，导致程析也是这会儿才知道，那年他贪玩在京城流落街头迷了路，饥寒交迫间救助他的人竟然是她。
这么多年，他费尽心力找寻。
没想到她就在灯火阑珊处。
莫大的遗憾和震惊包裹着他，他的嗓子眼仿佛落了层灰般，艰涩的难以开口。
还是皇后招呼他们落座，程析才稍稍回神，收敛起眉眼之中的震惊，平复心中那抹落寞。
他身侧的礼部尚书翟子濯注意到程析的异样，只是他不知道五皇子所为何，“五皇子，你可是有哪里不舒服？”
五皇子和太子分成对立两派，这是京城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之事，他也就是这么一说。
想想便知，五皇子肯定是因为太子殿下来了不高兴。
程析自然摆首，这是他最落寞的孤单心事，哪会随便说出口。
程晏目光在人群中带过，其间也在五皇子身上扫过，仅仅只是不动声色的掠过，最后落在他身侧的锦才人身上。
小锦悦经过摸头杀，看太子整个人都毛毛的。
总觉得他看她的目光不单纯了，怎么呢？
他终究是被她的美貌征服了吗？
她照过铜镜，这张脸是有点姿色，算得上明眸善睐。可她寻思着，倒也不至于让见多识广的太子殿下到达痴迷的程度。
总觉得哪里有诈。
程晏平时鲜少出席这种不重要的场合，哪怕庆功宴他也只是不言不语坐在席位上，且时常中途离席。
今个儿倒是刷足了存在感，时不时的给锦才人夹菜，体贴的不得了。
大家纷纷错愕，美味佳肴都吃不下去了，都在心中发问：太子殿下是不是吃错药了。
这不是他们认识的太子殿下。
齐如冰和颜慕蕊对视一眼，两人皆食不下咽。
她们才是京城拔尖的贵女，以往大家的焦点都放在她们身上，哪轮得到大理寺卿府的那位。
如今她算是把风头抢的牢牢的。
颜慕蕊垂落在桌下的手紧握成拳，她的不甘心从发白的指节泄露，该死的小锦悦，她怎么就这么好命。
颜慕蕊爱慕太子是人尽皆知的消息了，颜首辅身为太子老师，她打小和太子一块长大。
世人皆叹太子暴戾冷峻，杀伐凌厉，而她明白他的好。
他从来只对坏人反派下手，杀的都是穷凶极恶之人，世人只看到表浅的一面，评价的太过片面。
她曾托爹爹在皇上之前美言几句，让她嫁给太子，而皇上也答应了，谁知太子一句话驳回，把她拒绝的很彻底。
如今却让小锦悦钻了空子。
可恶！
颜慕蕊胸口剧烈起伏，凤眸冷眼，红唇抿出一道严厉，引起了颜首辅注意。
他皱眉侧头问：“慕蕊，你怎么了？”
颜慕蕊这才回过神，旋即恢复常态，端起茶盏抿了口水，冲着爹爹摆摆首。
颜首辅将信将疑的收回视线，有人给他敬酒，他急忙端起酒盏应酬。
酒过三巡，剧情还是惊人的相似，太子突然离席不知忙什么去了。
留下小锦悦一人。
他也没她说一声，小锦悦以为他是去如厕，一会儿就来了，谁知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他的踪影。
她人生地不熟的坐在席位上坐如针毡，许多目光貌似无意的扫过她，她感觉有被冒犯到。
几经犹豫，终于她忍不住起身和皇后打了个招呼，借如厕之由去外面透口气，哪怕只能自在一会儿儿也好。
她才踏出几步，系统就提醒她。
【太子殿下在槐树下看你。】
小锦悦：？！
她刚想看过去，就被系统疾声提醒：别看，先看看他想做什么。
小锦悦寻思着也是，便按捺住好奇的心，仿若不知的自顾自在后花园散步。
皇宫每一寸土地都装点的庄雅，处处都有小惊喜，亭台楼阁，木桥溪水，哪怕是夜晚也遮掩不了自然馈赠的美。
月亮的银辉落在人间，闪烁温柔。
小锦悦当真被景色吸引过去，忘了太子殿下来自暗处的凝视。
突然一声温和的笑声从她背后响起，脚步声走近，“锦才人也出来透口气？”
小锦悦挑起眉骨，原来这个夜晚这般不平静吗？
太子殿下暗中观察，五皇子还来和她搭讪。